风声｜北理工教授视频会被女生抱着头猛亲：老教授遇到新问题

作者｜张丰

专栏作家

10日凌晨，北京理工大学微博发布一份“情况说明”：

日前，网络平台出现涉及我校方岱宁教授在线参加学术会议的相关视频，引发舆论关注。我校高度重视，已与第一时间启动调查工作，正在对相关情况进行核查。有关核查情况将适时公布，回应社会关切。

必须为北京理工大学迅速的回应点赞。要知道，现年64岁的方岱宁不是普通的教授，公开资料显示，他不仅是中科院院士，还是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，在2015到2018年，还一度出任北京理工大学副校长。

可以说，方教授不仅是科研大拿，在学校也有着相当的影响力，北京理工大学公开发布声明对其进行调查，体现出学校的责任心和担当。

这份“情况说明”，也证实了昨日广泛传播的那段视频。视频中，几位专家在开学术会议，另外有一个大“房间”，坐着一些年轻人，他们可能是学生或者青年学者。突然，一位年轻女子闯入镜头，抱着方教授的头亲吻起来。

在这个时代，这样的视频很快就会被“解密”，有网友搜索到该女子是李某某，据说是一位博士后研究生，目前跟着方教授从事科研。在网上搜索“方岱宁”，甚至会自动跳出李某某的名字来，这就是互联网时代的透明性。

事情的全部“真相”当然有待学校核查，但情况大概率有这么几种：女子不知道方教授在开会，因为他当时没在发言；女子知道方教授在开会，故意跑过来做这些动作，可能是表达一些特别的意图；方教授忘了关摄像头，导致亲吻被“直播”出去。

不管属于哪一种情况，这都是不严肃的行为。首先，当时的场景是一个学术会议，因为接下来就有人在讨论如何进行学术研究了。其次，开会的时候，发生并直播出如此“猛烈的亲吻”，即便是情侣之间，这样的烈度也比较少见。

一些网友猜测女子和方教授有特殊关系，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当然，有一些人去人肉女子和方教授的家庭信息，这就有些越界了。

这种关系，发生在两个成年人之间，它本身属于个人私域层面，但如果二人非夫妻关系、又存在师生身份，那就需要进一步了解当事人是否靠这种关系获得过额外利益，比如科研机会或留校、晋升的便利，近几年大学老师利用学术权力搞“师生恋”，被普遍认为存在不正当嫌疑。

此事折射出的另一个角度是，它可能反映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我们每个人都遇到的困境：无处不在的摄像头，会塑造出一种新的“伦理观”，很多本来隐秘的事，莫名其妙就被公开了。

不久前，复旦大学退休哲学教授王德峰，在为一个公益论坛做视频讲座的时候抽烟，就被观众举报了，最终场地方被处罚3500元。如果根据“公共场所不能抽烟”这样的条款进行处罚，当然也没有问题。但是吊诡的是，媒体调查发现，王德峰教授退休前在复旦上课，有时候也在教室里抽烟。但因为他讲课实在精彩，学生不但没有举报他，反而追随他，称他为“哲学王子”，宁愿吸二手烟，也要去听他讲课。

王教授在课堂抽烟，明显不合适，但却能成为一段佳话，而他在进行视频讲座的时候，现场甚至没有观众，但是被举报后却处罚了。这说明，“视频时代”，在一切被公开的同时，一切也都会被放大。这种透明性，有时候没有加深人们相互之间的理解，反而会让人们不得不面临一种更严苛的道德环境。

这里并不是为王教授和方岱宁教授辩护，而是要着重指出：这是一种新的数字化生存境遇，它不仅影响到王教授和方教授，也可能影响到每个人。

我们不但要掌握一些数字技术，也要重新思考人的行为边界，过去是合适的，现在则可能会“翻车”。

实际上，在网上搜索“网课翻车”，会看到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现场。过去三年，很多学校在不同时间段，都改为网上授课。这对教授们提出了新的要求，要清理自己的电脑桌面，因为可能不小心就录屏分享出去；要合理管控摄像头，该关的时候要关掉；要管理自己在家里的“形象”，甚至要审视家里的装修和摆设。

这些是年轻人擅长的，他们会用各种美颜技术，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“数字世界”，而对方岱宁这样的老教授来说，学会这些“生存技巧”也许并不容易。他们大量时间投入在科研之中，在行业内也是大佬级的存在，很多事可能都是助理搞定，突然“视频化”了，就会陷入慌乱和各种让人难堪的状况。

在这件事中，我们得到了什么？如果只是一个吃瓜群众的心态，你可以感叹一下“现在的博士后怎么这样了”，或者去揣测这背后有怎样的桃色新闻。但是再想一下，摄像头也在对准你，甚至已经对准你，只不过还没有轮到你“上场”而已。你不是科技大佬，也没有博士后追随，但是你也是一个“数字时代的公民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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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编｜张丰